中国有线电视新闻网(首席记者孙守印)高墙、电网、铁门、小窗是她的工作场所,在押女性犯罪嫌疑人是她的工作对象,她用“警”的威严和“花”的柔美,教育和感化一批又一批迷途女性,用辛劳和汗水撑起监所的半边天,用坚韧和刚毅扛起监所安全的重任,用真情和关怀感化着一颗颗曾被蒙污的心灵。她就是在特殊的环境,绽放的别样警花——何其多。近日,笔者有幸走近何其多,感受警花的酸甜苦辣。
1985年出生的何其多,2008年12月参加公安工作,有幸成为刚刚成立的营口市公安局女子监管大队的一名女警。2017年11月任女子监管大队副大队长至今。2014年、2016年被评为营口市公安局优秀民警;2016年、2017年被评为营口市公安局优秀青年民警,2019年至2021年连续三年被评为营口市人民政府优秀公务员,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,她所在的监管支队女子大队三次荣立集体三等功。
与世隔绝的“苦” 她的岗位每天上班,都要上交手机,穿过荷枪实弹的岗哨、戒备森严的层层高墙,无论冬夏都要着装整齐,一天24小时“与世隔离”。
严苛的工作环境,让新入警的何其多难以招架,这和她理想中的警察形象并不相符。巨大的落差使她动摇了,哭喊着让父母为她调动工作。“人生的苦乐不在于工作环境,而在于奉献的价值。”父母的话,让迷茫中的何其多找到了方向,给了她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。
“在押人员可谓形形色色,各不相同,有杀人放火、盗窃行骗,有吸毒贩毒,有装疯卖傻。我一个刚从校门出来的女孩子,每天要面对这样的特殊群体,与她们斗智斗勇,不亲临其境你是难以想象是多么的难。”何其多告诉笔者。
每天要:逐个巡查监室,以落实生活制度、内务卫生、举止文明等为切入点,督察各监室的管理工作,各种物品、各个区域,无死角、无遗漏地进行安全检查。不能有丝毫的懈怠。
有段时间,通过智慧监管平台巡视,发现几个在押人员表现有点异常,何其多马上和她们面对面谈话进行教育和心理辅导。
“警官,最近案件开庭延期,我真的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!”“警官,我最近经常头晕,是不是得什么病了?她耐心地进行一一回应和劝导这些在押人员反映的各种问题。一个情绪焦躁的在押人员在她的开导下,慢慢冷静了下来。
如果有在押人员生病了,一般的小病就在看守所内让医生治疗;如果是大病,就必须去医院,而陪同去的何其多就成了护工,不仅要陪同检查,还要负责挂号、拿药,如果病犯有呕吐、如厕、进食等需求,也得上前帮忙。无论就诊时间有多长,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,何其多都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,严防病犯逃跑和意外。
“记得我刚上班不到半年,有一名在押人员江某拒绝与人交流并绝食,大小便均在床上进行,每天弄脏衣服被褥,我二话不说给她更换清洗。每天早晨,从食堂购买奶、豆浆等有营养的东西,然后把馒头、鸡蛋、饼干搓碎,做成糊送到她的嘴边。我的悉心照料、不厌其烦地说服教育,终于感化了江某,江某与我开始交流,并自主进食。”
每天与寂寞为伍,与恐惧相伴,面对丑恶的灵魂,狰狞的面孔,重复着枯燥的工作,没有阳光,没有新鲜的空气,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何其之苦。“当年28个和我一同来到这里的姐妹,现在只剩下4个还坚守在监管工作第一线。”
夜以继日的“辣” 2017年,何其多以全监管系统一流的业绩,走上了副大队长的岗位,分管内勤、信息化和罪犯投送工作。
“人生在勤,不索何获”。面对新挑战,何其多白天在岗位上向有经验的老民警学,夜里上网查,买书看,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把分管业务工作理顺了、吃透了、落实了。
2022年,何其多接手全市监管错误信息排查整改工作。何其多对在押人员基本信息进行了逐一核对,家庭成员、户籍所在地、身份证号码、照片比对等。
加班加点昼夜奋战,调阅了十年内的卷宗324盒、单本110余本,筛查6500余条信息,排查出一千余条有问题的信息。
一页页查看卷宗,一遍遍登录电脑核对,一笔笔详细记录,出生日期、家庭住址、社会关系、照片比对,一丝不苟,精准发现129条错误信息。
“那段时间,我跑遍了营口辖区各个乡镇、市区,认识了所有的派出所长、法院、检察院的相关法官检察官,调取原案的案卷及户籍信息等相关材料,一一进行核实,查找取证。”
最难核实的是鲅鱼圈区的张某的信息,何其多到辖区派出所,“那时派出所还没有成立呢,我们无法出具证明”。一句话让何其多无功而返。
再次来到鲅鱼圈区法院、检察院,重新查阅卷宗、庭审记录、检查起诉书等信息。连续往返三次后,终于完整了所有证据,把错误信息更改过来。
历经六个多月的奔忙,克服当时办案人员离世、退休、调离岗位,找不到当事人家人、亲属等等困难,申报修改了64条,其余正在与相关法院、检察院、和派出所逐条、逐个信息查找取证中。
每月一次的向监狱投送罪犯,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。每次投送都是早上五点多就得到所里,晚上八、九点能够回来,这都是经常的事。何其多从零学起,报送计划、准备卷宗、组织体检、联系武警押解、组织车辆保障等环节都亲自落实。单准备卷宗一项,每名罪犯就有将近20份材料需要审核装订,不能有半点差错。投送前夕,对投送人员进行谈话,了解她们的思想动态,确保思想稳定;投送过程中,时刻保持高度警惕,确保全程安全。
六十多岁的黄某,因对监狱产生恐惧心理,所以大吵大闹,声称自己有严重的疾病,不配合投送。何其多带她去检查,耐心安抚,为她准备好日常用药,还给她买来一套新衣服,就这样顺利将其投送。
心灵雕琢的“甜” “监管民警不仅要维护法律权威,更要传递司法温度。”何其多用女性特有的亲和力和韧性,像师长语重心长,唤醒在押人员迷失的灵魂;像火炬熊熊燃烧,点燃在押人员新生的希望。
让她记忆犹新的是2010年夏天, 何其多负责的监舍收了全营口地区出名的闹腾分子“大娥子”,因吸毒贩毒几次进出看守所,不服管、难对付、找茬打仗还一身病。她刚来的时候,对这个小姑娘管教十分抵触。找她谈话,一个字儿都不带吐的。
有一次“大娥子”感冒了,吃药不好使、打针找不到血管,何其多就跑到医院咨询,寻找治疗方法和药品。当何其多拿着自购一周量的进口药送进监室,“大娥子”的眼神有了难以察觉的一丝变化。
打那以后,大娥子和何其多说话了。深入谈话后发现,大娥子破罐子破摔是担心她的儿子不能接受现在的她。
为了打开她的心结。中秋节,何其多把妈妈给自己煮的饺子拿到监室,说是她儿子送的。刹那间,大娥子眼泪哗哗流了下来。
趁热打铁,一边做大娥子工作,一边联系她的儿子,做她儿子的思想工作,争取他的理解,共同做好大娥子的“转化”工作,当何其多把她儿子的亲笔信交到大娥子手中时,她开心的说:“何管教,这次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做人,给儿子带孩子,好好过日子,决不再犯法!” 在押人员梅子因情感纠纷涉嫌故意伤害而被羁押,入监后少语寡言。何其多和她谈心,试图打开她的心结。当了解到她与家人关系不好,没人管她的情况后,何其多便在生活上对她多加关心。知道梅子没有日常用品了,何其多买来拿给她,换季前,提前给她准备衣服,在她生日那天专门给她做了一碗生日面。这让梅子瞬间破防。因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爱。就这样一直管理梅子两年多。她们从陌生到熟悉,从熟悉到信赖。直到投监服刑那天,梅子动情的说:“何管教,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对我的好”。
何其多除了日常对在押人员的教育管理,对照顾在押人员日常生活也格外关心,每年的除夕夜,她都要拿着饺子到监室走一趟,给她们拜年。每逢节日女子监区也总是充满欢声笑语,中秋做月饼、端午包粽子以及春节文艺汇演等,缓解他们的思乡情绪,疏导心理压力,配合办案、改造,争取早日回归家庭社会。
有一首歌叫“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”,这首歌对何其多来说,再恰当不过。“针对在押女犯罪嫌疑人这个特殊群体,我们为化解她们的顾虑,了却她们的牵挂,叩开她们的心扉,往往要想很多办法,费很多心思。每当看见走出高墙后迷途知返的女性顺利回归社会,每当听说她们现在的生活状况,每当看见她们给我写来的感谢信,我这个‘何管教’,那是相当自豪!想起来心里甜甜的。”何其多说。
痛彻心扉的“酸” 早已该成家的何其多还是单身。当得知谈了四年的男友宣布分手,妈妈顿时爆发了:“何其多,你到底想矫情到啥时候! ”
委屈的眼泪瞬间洒落。她也有她的苦衷,四年来,在兼顾工作的同时,为了配合男友的爱好,何其多学会了钓鱼,改变了性格。可是男友居然要求何其多婚后离开现在的岗位!没错,是有好几次因监舍有急事必须回单位处理,推掉了计划好久的旅行;是有很多次在吃饭、看电影的半道,一个电话就扔下男友跑回单位;是有太多次的节假日里,因放心不下监舍里60多个迷途中的女人们,拒绝去他家里的邀约……可这是我所热爱的岗位,没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可以要求我离开!
母亲听后,抱着女儿哭了。“多多,是妈妈不好,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!不管谁因为你的职业和工作忙而不要你,妈妈都要你,妈妈养你一辈子!”
2020年春节过后,年迈的老父亲检查出了食道癌,这无异于晴天霹雳,何其多的天塌了……父亲安慰她说“医生说是良性的,还是早期,等你值完班休息的时候再说吧”,就这样将近三年的时间里,何其多工作之余就是不停地带着父亲求医问药、检查住院。
2022年10月24日,何其多正在值班,早上她给父亲打完电话说:“所领导安排她到沈阳女子监狱递送投监罪犯的卷宗,等明天交班就能回家了……”父亲回应道:“不要耽误了工作,我今天挺好的,有你妈照顾呢……”
中午的时候,爸爸已经到了生命最后一刻,他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病房的门,妈妈明白,这是在等着女儿回来,是想再看女儿最后一眼。是啊,老人家多么希望门开了,女儿站在眼前。母亲打来电话:“你爸情况不太好,请个假回来一趟吧,老爸要看看你!”
当她心急火燎地从沈阳赶回到父亲床前的时候,父亲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、带着还没看到女儿出嫁的遗憾离世了。她昏倒在了父亲的床前,醒来的时候号啕大哭,摸着爸爸还有温度的双手,悔恨不已。“如果我能早一步,就能听到您的嘱咐就能为您送终。为什么忠孝不能两全呀?”
2023年9月,妈妈身体开始消瘦,何其多带着母亲去医院检查,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,母亲被查出患上了直肠癌。在无数次六神无主、泪流满面后,她只身一人带着母亲远赴北京手术治疗。手术非常成功,母亲终于挺了过来。可在母亲身体刚刚有所好转后,何其多就又义无反顾的回到了工作岗位。
虽然高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画面,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,但何其多在最美的年华里谱写了一曲曲爱岗敬业、无私奉献的巾帼之歌。以大爱铸就忠诚、以汗水沁染担当、以生命谱写奋斗,在坚守中践行初心使命,在鎏金岁月里,绽放青春芳华。